我死后的第一天。
我看见未婚夫带白月光在我买的沙发上情难自禁。
撞碎了我最喜欢的兰花。
放走了我从小养大的猫。
白月光一脸歉意的说:[猫不会丢了吧?]
[没事,等她回来再说。]
可惜,我回来不了了。
1
被检测出怀孕当天,我迫切的想要把这个消息分享给曹钊。
却没想到,回家路上,被一辆出租车追尾,当场死亡。
死后,因为心中有执念,我的灵魂回到家中,却正好看见曹钊带他的白月光姜柔过来。
橘黄色的暖光灯被打开,暧昧气氛下,我看见姜柔嘴角被晕染的口红和绯红的脸。
[曹钊,我分手了,你真的不能娶我吗?]姜柔柔若无骨的倒在曹钊回来,两只手直往衣服里钻。
曹钊被摸得意乱情迷,一只手揽住姜柔的腰,一只手捧起他的脸,四目相对。
曹钊哑声道:[请帖都已经发出去了,我们的家长朋友也都知道,阿柔,如果我现在悔婚,你知不知道你会遭受多少闲言?]
[阿钊,我不怕,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他什么我都不怕,我爱你。]
说着,姜柔主动把唇递过去,干柴烈火,两人翻滚在我买的沙发上,一脚踢倒桌上的兰花。
啪的一声,花盆碎了,看着地上的碎片混杂着泥土,不知道被欲望控制的曹钊还记不记得,这盆花曾是他送给我的告白礼物。
兰花娇弱,不易存活,我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它养活。
那个时候,我满心欢喜,觉得盎然的兰花代表我和曹钊的爱情,也会努力顽强。
可现在我才知道,只有我一个人努力没有用,还是会被别人一脚毁掉。
2
我早就知道姜柔在曹钊心里的地位,当年,如果不是他们父母不同意,也许现在结婚的就是他们两个。
他们有青春萌动的爱意,纯真美好,有步入社会的现实,炽热而刻骨。
我想起订婚宴上,曹钊接到姜柔的电话,听见对方喝醉一个人在马路上。
他迫不及待的离开,留下我一个人在订婚宴上面对父母的盘问。
根本不管我会有多么尴尬的替他解释。
晚上回到家,我质问他为什么。
曹钊轻飘飘一句:[她一个女孩子不安全。]
[可这是我们的订婚宴,你为了其他女人把我丢在那,你觉得合理吗?]
[你不是应付过来了吗,有什么好小题大做的。]漫不经心的话让我错愕。
[那是不是我们结婚,姜柔有事你也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
[她不会这么不懂事。]
这句话彻底打开我发泄的关口,我怒不可遏的捶打他,眼泪汪汪:[曹钊,既然你放不下她,你和她在一起啊,为什么要和我订婚!只要你一句话,我们立马取消婚约。]
曹钊搂住我,把我按在怀里:[我和她不可能了,我只会娶你。]
这句话并没有很好的安抚到我的情绪,我从他怀里抬头:[那你发誓,你不会再管姜柔,你要和她断掉联系,否则不得好死。]
[林纾,你不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
[我就是不讲道理的人,如果我还能在订婚宴上未婚夫找别的女人宽宏大度的话,那我就是疯子。]
曹钊叹了一口气,捧起我的脸,亲了下去,一路向下,在我脖颈处狠狠咬了一口,我不知道他是在惩罚我不相信他,还是被我戳中心里隐秘的事恼羞成怒。
[林纾,我不会和你取消婚约。]
说着,他松掉领带,欺身压了过来,我抵住他的胸口,非要他做出承诺。
[林纾,别让我生气。]
一句话,我顿时卸掉所有力气,偏过头闭上眼妥协,可眼泪还是不争气。
他永远都知道,我的软肋在哪。
知道我的气话是装腔作势,我爱他,我不想离开她。
3
地上碎掉的花盆没人在意。
曹钊忘情的吻着姜柔,两唇相贴,勾勒出银丝。
[阿钊,我想成为你的女人。]说着,姜柔的手往曹钊身下探去,却被一把握住。
[姜柔,我要结婚了。]
被情欲充盈,深爱之人就在身下,最后一刻,曹钊居然停住了。
我看着曹钊坐起身体,把刚才揉乱的衣服整理好,又贴心的帮姜柔捋好衣服。
此时此刻,我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是庆幸他还记得结婚的事,还是难过他违背誓言,带姜柔回来。
反正不管是什么,我都明白,姜柔在曹钊心里终究是一块抹不去的白月光,是他的爱而不得。
[我帮你倒杯水过来。]曹钊起身离开,姜柔对于曹钊的拒绝也不恼,只是开始打量这间新房,看我精心布置的房间,一脸嫌弃。
等曹钊倒水过来,姜柔毫不避讳吐槽我的审美:[好好的房子布置的像图书馆,太无趣了,真不知道摆这么多书有什么用,看的让人就想睡觉。]
[林纾是老师,书自然多。]
[阿钊,你还记不记得,当初我们说以后结婚,要把房间布置成我最喜欢的ins风,落地窗,芭蕉叶,还有毛茸茸的地毯和超大的玩偶…]姜柔指向阳台,[那个时候你还说,会在阳台放上榻榻米,装上幕布,方便我看电视追剧。]
听见姜柔的话,没想到,曹钊也会畅享未来的家,会为了对方的爱好做出改变。
可我呢,看房,买房,布置都是我一个人亲力亲为,我询问他的意见,他只会说:[这种东西我不擅长,你安排就好。]
原来,他不是不擅长,只是把心思花在了另一个人身上,没有多余匀给我的。
4
[喵~]
一只雪白的猫咪从沙发底下钻出来,亲昵的蹭了蹭曹钊的腿。
[阿钊,你怎么还养猫了啊,你知道我对这种东西过敏的。]说着,姜柔毫不留情的拿高跟鞋蹬在多米肚子上。
多米惨叫一声,一爪子挠在姜柔腿上,留下几道血痕。
[阿钊,这个畜生抓我。]姜柔捂住腿,脸上是因为疼痛而皱在一起,[好疼啊。]
曹钊拿开姜柔的手,看见腿上刺啦啦三道血痕,瞪了一眼蜷在角落的多米:[没事,我记得家里有酒精。]
可酒精的位置在哪,长什么样子,曹钊并不知道。
直到看见电视柜旁边的置物箱,上面贴着的医疗箱的便签。
打开箱子,里面的每个药品我都贴心的写好便签,有什么作用,如何使用,曹钊拿在手里,表情有些微妙。
我猜他应该是想起我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曹钊是干工程的,很多时候都要往工地跑,周而复始,身上总会出现伤口,但他又不在意,我看着又心疼。
就让他随身带点创口贴之类的。
可曹钊说他一个大男人没那么娇弱,一些小伤口而已,用不着那么麻烦。
可我担心他,伤口积少成多总会感染,便在家里准备了各类药品。
可他说那么多瓶瓶罐罐他不认识,我又不厌其烦的贴上便签,方便他用。
[阿钊,好了没啊?我都要疼死了。]姜柔的声音唤醒了回忆,曹钊选好酒精和棉签来到姜柔面前。
半蹲着为她擦拭伤口,动作轻柔,嘴里呼气,生怕弄疼姜柔。
[阿钊,你还爱着我对不对,我感觉的出来。]
姜柔低下身体,双手捧住曹钊的脸,一脸深情。
[我们都长大了,可以反抗父母了,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林纾,你和她在一起只是因为父母喜欢,要不然,订婚宴上你也不会丢下她来找我。]
原来姜柔知道那是订婚宴,叫走他不过是想看看,在曹钊心里究竟谁更重要。
[是你说的,除了我你不会再爱上任何人。]
说着,姜柔捧起曹钊的脸,想要再次吻下去。
5
这次,曹钊躲开了。
[你腿上还有伤,我带你去休息。]
安抚好姜柔,曹钊从客房出来,眼神落在蜷在角落呜呜叫的多米身上。
他走过去蹲下身体,想要抚摸,却被多米呲牙恐吓。
碰都不准曹钊碰。
叹了口气,曹钊拿起手机给我发了一条信息,说多米受伤了,问我怎么处理,什么时候回来。
我无法回复,因为我已经死了。
只是看着难受的多米,我心里也揪着疼。
多米是一只流浪猫,我看见它的时候,一窝小猫咪只剩下它活着,我不忍心,便把它带回家。
曹钊对于我的同情心泛滥嗤之以鼻,他说这种小猫浑身都是细菌,寄生虫,养在家里不卫生。
况且,这只小猫太小了一看就活不了,我偏不信,亲力亲为照顾它,给他买奶瓶,羊奶,带它去医院,驱虫,打针。
一个月后,小家伙已经能在客厅撒欢跑了。
这个时候,曹钊又说,等长大一些猫毛掉的到处都是,猫屎猫尿臭的很。
我说没关系,我会收拾,一定不让房间里有味道。
为此,我每天都比曹钊更早下班,在他回来之前处理好。
一坚持就是半年。
也终于让曹钊对多米改观,一人一猫和平相处。
突然,一股黄黄的液体从多米腹下流出来,遭了, 肯定是刚才那一脚让多米受到惊吓,尿失禁了。
我看向曹钊,害怕他嫌弃多米,可他只是微微皱眉,提起多米的脖颈放到别处,在准备处理尿液的时候,又想到什么,拿起手机拍照,我看着他的举动,发现他把照片发给了我。
他这是向我说明多米不是一个乖孩子嘛?
我有些生气,明明是姜柔吓到了它,要不然多米不会乱撒尿。
等曹钊收拾好地板和花盆,他又看了眼手机,却发现我没有回他。
6
阳台上,我看见曹钊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
看见烟灰落满阳台的扶手上,他在愁什么?
是白月光向他倾述衷肠让他方寸大乱还是因为和我有婚约无法和姜柔逾越?
可他的手明明一直拿着手机,一解锁就是我和他的聊天界面,他是在等我的消息吗?
可我已经不在了,永远也不会回消息了。
甚至,我都还没得及告诉他那个好消息。
整整一夜,曹钊没有睡觉,我也陪在他身边,虽然他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姜柔醒来的时候曹钊正好做完早餐。
看着姜柔夸赞曹钊的厨艺越来越好。
[还记得我们刚住在一起的时候,每天你都会给我做饭叫我起床,那个时候多好啊,真想回到那个时候。]
曹钊没有说话。
可我心底却翻涌出酸涩,像是爬了一片片蚂蚁,撕咬难耐,
曹钊和我在一起两年,一直以来都是我做饭,他说他讨厌闻厨房的油烟味,讨厌浑身油腻腻的难受。
我爱他,我揽下了厨房的活。
直到一次醉酒,我才吃到他煮的粥。
那次,我宿醉醒了,闻见厨房飘出的香味,过去一看,是曹钊围着围裙在做饭。
我问他不是讨厌厨房吗,为什么还要为我下厨。
他说的是我醉的太厉害,早上必须喝点粥暖暖胃。
我感动了,我认为一个男人愿意为我做他不喜欢的事,是爱我的表现。
却没想到,一次的偏爱不过是姜柔的日常。
7
我忽然觉得,我的死说不定还成全了曹钊的摇摆不定。
我死了,他可以不用遭受良心的谴责和姜柔在一起。
可以对父母说,林纾已经死了,你们还要我守寡不成。
我想离开这,我不想看见他们在我的房子里恩爱。
可我的脚刚穿过门,就被一股奇怪的吸力吸了回来。
我好像不能离开这间屋子。
又试了很多遍,我终于放弃了。
最后,我只能坐在多米身边,看着这个家唯一还挂念我的。
多米似乎能看见我,它冲着我叫了几声,拿爪子摸我,可只有一片虚无。
多米着急了,在原地打转,叫声吵到了姜柔,她问曹钊:[林纾怎么还没回来?猫臭死了。]
[林纾去外地学习了,估计过两天才能回来。]
[真不知道养这种畜生有什么用,林纾也是,养了又不管,出去学习有什么用,还不如把家照顾好。]说着,姜柔又扯到她身上。
[阿钊,如果我和你结婚的话,我主内你主外,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咱家,让你回家有热饭吃,有热水喝。]
[姜柔,我出去上班了,至于房子的事我会帮你找好,然后你就搬出去吧,这里毕竟是我和林纾的婚房。]曹钊答非所问。
但我知道他会这么说,不是因为有多爱我,而是为了姜柔,一个刚订婚的男人在未婚妻外出学习的时候带别的女人回家,不管是对他还是对姜柔,都不好。
他喜欢的姜柔应该是美好的,清白的,不能沾染污点的。
[阿钊,你真要和林纾结婚!]姜柔急了。
曹钊没有看她,拿起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嗯了声。
曹钊离开了。
姜柔也露出了真面目,她愤恨的看着这间屋子,又看向一直喵喵叫的多米。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阿钊怎么可能不和我结婚!]说着,姜柔顺手拿起扫帚往多米身上打去,多米被吓得到处乱窜。
我在旁边看的着急,想阻止她,可我眼看着扫帚从我身体里穿过,落在多米身上,我的心就疼的无以复加。
我在旁边嘶吼:[曹钊我还给你,我把他还给你,你别打它…]
反正我已经死了,我不会和他结婚了,但多米是我唯一挂念的,姜柔不能打它。
可现在的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多米被姜柔打到吐血,瘫在地上大口喘气。
这个时候,姜柔似乎也发觉她情绪激动了,找到塑料袋子把多米装进去,连带着昨晚的垃圾一起丢了。
我很想跟出去看看,可我不能离开这里,哪怕我拼尽全力也还是会回到原位。
我崩溃了,捶打着门让他放我出去。
可直到姜柔丢完垃圾回来,我还是什么都做不了。
8
八点钟,曹钊回来了。
姜柔窝在沙发上哭。
[阿钊,对不起,我只想打扫一下房间,可我没想到,丢个垃圾的功夫猫跑了,我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找到。]
撒谎,她在撒谎!
明明是她把多米打死丢了,根本不是多米自己跑出去的。
我站在曹钊面前,让他不要相信姜柔的话,可曹钊只是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确定没发现多米的身影后,转头安慰起姜柔。
[没事,一只猫而已,等林纾回来我会给她说的。]
[可猫丢了林纾不会生气吗?我要不要给她道歉?]
[不用。]道歉的话,我就会知道曹钊背着我带姜柔回家,还弄丢了我的猫。
曹钊才不会这么蠢。
不过可惜,他们发生的一切被我亲眼目睹。
我不会原谅姜柔,更不会原谅曹钊。
他明明知道这只猫对我有多重要,可他听信了姜柔的一面之词,连出去寻找,调取走廊的监控都不做。
不过也是,他相信姜柔我不是早就知道吗。
订婚宴后,姜柔说她被人跟踪,凌晨一点,他毫不在意我的请求,无视我说的报警,非要去找姜柔,那一晚,曹钊没有回来,我看见手机里收到的陌生人信息,看见我的未婚夫抱住别的女人轻声安慰,我知道,对方就是姜柔,她在向我炫耀。
炫耀我好不容易能结婚的对象只需要她勾勾手指就能跑去她身边。
后来,我问过曹钊,姜柔是不是真的被人跟踪。
曹钊说:[没有,她只是太害怕了。]
[曹钊,你有没有想过,大半夜你去找别的女人,我也会害怕。]
可曹钊不懂,我究竟在害怕什么:[我只是送她回家而已。]
说着,他想亲我,却被我躲开,他反而生气了。
[我都要和你结婚了,你究竟在担心什么!]
担心什么?
他是知道的,只是在装不懂罢了。
那一天,因为姜柔,我们分房睡。
9
第二天曹钊休息。
途中,他反反复复打开手机,发现我已经两天没回他消息了。
姜柔走过来,看见他的手机页面停在和我的聊天界面,神情一顿。
[林纾已经两天没回你消息了?她该不会在外面有人了吧。]
这句话不知道点燃了曹钊哪根神经,让他突然发火:[你的房子我已经给你找好了,今天下午你就搬出去。]
[阿钊。]姜柔有点不敢相信,[你在赶我走?]
[这里毕竟是我和林纾的家,你住在这不方便,而且,林纾要回来了。]
[可是林纾根本就不在意你,她两天不理你,说不定她也不想跟你结婚,阿钊,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爱你。]
可这次,曹钊没有心软,顾念旧情:[我朋友家的房子装修什么的都很齐全,水电气我已经交好了。]
[可…]
[朋友那边我也打好招呼,到时候你直接去门卫那拿钥匙就行。]
[你不送送我吗?]
[我还要找猫。]
说到这,姜柔也没法赖在这了。
[好吧,既然你要和我撇清关系,今天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就当是祝你新婚快乐,你不会连这个都要拒绝我吧。]
曹钊看向姜柔,发现对方已经红了眼,还是点头嗯了声。
晚上,我看见他们在房间里买了一打啤酒,各种鸭货和吃食。
我有些眼馋,那都是我最喜欢吃的东西,可惜,我死了,我再也吃不到了。
[阿钊,你为什么都买辣的,你知道我不喜欢吃这些的。]
曹钊一愣,看向桌上都是我喜欢的,皱了皱眉:[我再去买点。]
[算了,点外卖吧。]姜柔拿起手机,而曹钊收拾起桌上的鸭货放进冰箱,我跟在他身后,看见他又给我发了一条消息:[你明天回来吗?我给你买了你最喜欢吃的鸭货。]
我冷笑,第一次觉得曹钊真贱。
我陪在他身边的时候他想的是姜柔,现在姜柔在他身边,他却又想着我。
10
一晚上,我眼看着他们两个喝的大醉,看见姜柔扶着曹钊回到卧室,把身上的衣服脱掉。
[阿钊,别怪我。]说着,姜柔躺在曹钊身边,环抱住他。
这一幕,我看着。
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
只觉得曹钊心里面的白月光终究变黑了。
第二天,曹钊醒了,发觉身边有人,下意识喊出我的名字,可当看清抱着的人,脸上惊慌失措,慌不择路的滚下床。
随后指向姜柔,问他们两人发生了什么。
[阿钊,昨晚你…对不起,是我的错,我不该让你喝酒的。]
几句话,把责任推给曹钊,曹钊不敢相信,烦躁的揉乱头发:[对不起。]
[没关系的,阿钊,昨晚的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继续当你的新郎,我会离开。]
说完,姜柔抱起衣服走到浴室,穿好后,脸上带着灰白的笑,像是体谅,又宽宏大度不计较。
[阿钊,我走了。]
曹钊没有看她,等到关门声响,才从双手里抬起头,此时此刻,我猜他在懊恼,纠结,在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可这一切都与我无关,我死了,就算他现在要和姜柔结婚对我来说也无所谓。
只是可怜我肚子里的孩子,才刚刚出现就没了,我对不起他。
接下来几天,曹钊没有和姜柔再见面,他也不敢联系我。
我想,哪怕他给我打个电话,怀疑我为什么没给他回消息,他也该知道我死了吧,可他什么都没做。
房间里又被收拾成我走的模样,兰花也被他买回来了,和当初的一模一样,摆在一样的位置。
可我知道那是假的,就像多米,再也回不来了。
冰箱里的鸭货已经过期,曹钊看向已经变腻味的鸭头鸭脖,打开手机发现距离我们上一次聊天已经过了一周。
早超出我回来的日期。
终于,他想起给我打电话,全是无法接通。
这下,他才发现事情不对劲,又给我父母朋友打电话,他们都说联系不到我。
曹钊慌了。
开始寻找我。
终于,我死去的消息传出来。
曹钊接到我爸妈的电话。
[纾纾死了,你快来警察局。]
11
这次,我好像可以出门了。
只不过还是不能离开曹钊百米之外。
停尸房,我看见自己的尸体,看见在一旁哭的站不稳身体的身体。
我心里很难受,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可我哭不出来。
[今天出租车司机来自首,说一周前撞死了人,我们根据他提供的线索找到山崖下的尸体,很抱歉,一尸两命。]
一尸两命?
曹钊抬头看向警察。
[一尸两命?什么意思?什么叫一尸两命?]
[法检那边给出的结论,死者已经怀孕八周了。]
曹钊再也站不稳了,泪水早糊满了脸:[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了?为什么我不知道?]
警察见曹钊这样,拿出一张孕检单:[我们在死者的包里发现这个。]
曹钊拿在手里,突然想起什么,急切的拿出手机,发现一周前的晚上,我给他发的消息:[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那天,他没有回复。
他在干什么呢?和姜柔回顾往昔,差点差枪走火。
爸妈跑过来捶打曹钊,质问他为什么一周没有联系我,问他为什么不知道我怀孕,为什么我死了一周才发现。
随着爸妈的一声声泣血的质问,曹钊的脸色越发苍白,嘴唇激烈的颤抖着。
之前,我一直很想知道曹钊得知我死去会是什么反应,现在我看到了,反而觉得恶心,在我被车撞飞到山崖底,留存一口气等待救援时,他和姜柔在一起,我被树枝刺中身体,忍受剧烈疼痛时,他和姜柔回到我们的家,在我生命流逝,痛苦我的孩子无法出生时,他和姜柔亲的难舍难分。
现在,他又有什么资格为我哭。
叮铃铃。
曹钊的手机响了。
[阿钊,我没来例假,你能不能陪我去医院。]
12
这句话,在停尸房显得格外刺耳。
[曹钊,她是谁!纾纾失踪的一周你是不是和她在一起,好啊,怪不得连纾纾死了都不知道,原来还有别的女人。]
家事警察不便插手,只是让我爸妈签字把人领走,这场车祸肇事者已经自首,不会有后续,只不过,曹钊想跟我爸妈一起,却被我爸妈赶走。
[你外面的女人都已经怀孕了,纾纾的孩子对你来说还重要吗!你滚,我们处理好纾纾的后事就去你家退婚!]
啪,没想到,我向来温婉的妈妈打了曹钊一巴掌。
[这一巴掌我是替纾纾打的。]
车开走了,徒留曹钊站在原地。
我看着他。
心里的恨和痛苦好像在这一刻消失殆尽,我死了,我想松快一点的离开,在世时,我事事以曹钊为先,现在,我觉得爱和恨都太消耗我的精神。
姜柔又给曹钊打来电话。
[阿钊,我好像怀孕了,你能不能…]
姜柔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曹钊打断:[林纾死了。]
13
曹钊找到姜柔,为那天晚上的事道歉。
[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你把他打了吧。]
姜柔也不扭捏:[好,二十万,我就把他打掉。]
曹钊不敢相信姜柔会说出这种话,确认好几遍姜柔的眼神才发现他没听错。
而我在一旁十分疑惑,什么情况?那天晚上他们明明什么没干,姜柔为什么会怀孕?
难道说,姜柔找曹钊,一开始就存了让他当冤大头的心思?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曹钊还真是可怜,被姜柔耍的团团转。
不过还好,曹钊也不傻,转了钱后,他也开始怀疑姜柔需要这笔钱的用途。
直到看见姜柔进了他给她租的房子,里面还有其他男人。
两人无所顾忌说话,隔着门都能听的很清楚。
[到手没?]男人问。
姜柔道:[拿了二十万,我怕要的太多他起疑。]
[好宝贝,你真是太聪明了,拿二十万给我们养孩子,你那个前男友果然蠢。]
接着就是一阵笑声。
我看着曹钊的反应,脸色惨白,手已经开始扶着墙壁,感觉下一秒就要摔倒。
这样的他,真让我觉得畅快,他把我玩的团团转,却不知道他也是别人的瓮中鳖,什么分手想结婚,都是假的。
我跟着曹钊回到家,看见他脚步虚浮,一下摔倒在地上,埋头低声抽泣。
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林纾。]
[纾纾。]
顿了顿。
[老婆。]
[明明还差一点我们就能结婚了,为什么,是我错了,是我对不起你…]
屋里出奇的安静。
他突然开始焦躁,猛地站起身看向桌上的兰花,喃喃自语:[对了,多米,多米丢了,我要去找它。]
看着他这样子,我只想笑,多米刚丢的时候不着急,这都多少天了才想起来,恐怕多米的尸体早就被垃圾站焚化了。
曹钊像个疯子一样在大街上大喊,他好像突然很爱我。
可这份爱太脏,我已经不需要了。
曹钊没有找到多米,保安室,大爷看见他的模样,问他是不是什么东西丢了,曹钊说是一只猫跑丢了。
[你可以看看监控,一周前的录像还没删。]
曹钊总算发现多米的失踪和姜柔有关,她打去电话询问,姜柔的态度也早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被我打死了,一只畜生而已,死就死了。]
[姜柔,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早就变了,只是你困在回忆里出不来。]
电话被姜柔率先挂断。
曹钊愣愣站在原地没有反应,好久以后,才像是被抽干了灵魂,只剩下躯壳的离开。
14
接下来几天,我眼看着曹钊变得胡子拉碴,双眼布满血丝,仿佛被抛弃到走投无路的凶兽,看着可怕又可怜。
他爱的在骗他,爱他的却死了。
他一无所有了。
我的葬礼很快开始了。
我感觉到我的灵魂开始虚弱,变得透明。
当天,曹钊破天荒的收拾自己,来到我的葬礼,他说,他以未婚夫的身份来送我一程。
可我爸妈把他赶出去,让他不要脏了我的清净。
最后,曹钊只能站在远处沉默看着,直到确定我真的死了,再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了。
他维系起来的坚强才彻底崩塌。
[林纾,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因为你太贪心了。
爱你的,你爱的都想要。
[明明我真的想和你结婚。]
回到家,曹钊开始把自己锁在屋里,成堆的空酒瓶和一地的烟灰显示他的颓败,公司那边也因为他失联把他辞退。
但这些,曹钊毫不在意。
而是抱着桌上的那盆兰花,一个劲的说不起。
[纾纾,你为什么连托梦都不给我。]
我看着他装的一副好深情的样子,只觉得反胃,果然,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你是不是知道我把姜柔带回家了?我已经把家收拾干净了,再也不会和姜柔有任何关系了。]
[多米的事对不起,我不知道姜柔会那么狠心把多米打死。]
[你能不能来看看我?]
曹钊一周时间没出门,整天抱着兰花说话,他爸妈知晓我和他的事,撬锁把人接去医院。
[爸妈,你们去见了纾纾吗?叔叔阿姨不让我去看她,我不知道她的墓碑在哪?你们能帮我问问吗?]
他爸妈见他这样,叹了口气:[何必呢?]
[当初我们给你说过姜柔不是个好姑娘,你不信,现在被骗了,纾纾也没了,你再后悔纾纾也回不来了。]
[说实话,要不是你是我儿子,我真想扇你两巴掌,辜负了那么好的女孩。]
[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曹钊眼圈红红,几天的宿醉让他眼窝凹陷,一圈青色,瘦了十来斤。
[等你好点了,我们一家人去赔礼道歉。]
15
我和曹钊的婚事没了。
我发现自己居然能脱离他了。
迫不及待的我想要远离他。
却在我走的当晚,曹钊被发现自杀在家里。
我看见他的灵魂出现在我面前,看见他一脸欣喜的扑过来。
[太好了,纾纾,你还活着。]
我推开了他,一脸淡漠。
[曹钊,我恨你。]
他站在原地,一时之间像个犯错的小孩:[对不起,纾纾,我带姜柔回家只是因为她是我曾经的遗憾,我从想过和她结婚,我一直想结婚的对象是你,我爱你,我爱的是你,对不起,这份爱我发现的太迟,到现在才告诉你。]
[但我已经不需要了。]
[我不爱你,也不恨你,我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牵扯,就这样吧,我不想死了你还阴魂不散。]
我一把推开他,让他的灵魂回到肉体。
而我也终于可以离开了。
曹钊番外
从医院被救回来后,我总觉得那次看见林纾不是梦,我想再试一次。
可每次,我把刀放在手腕上总能想起林纾最后看我的眼神。
我瑟缩了。
她根本不想看见我。
我找到林纾的父母,再次道歉,说我会用自己的一生弥补。
可她的爸妈还是不肯原谅我。
说我就是一个烂人。
是啊,我就是烂人,放着那么好的未婚妻不要,非要和别人谈论旧情。
现在我一无所有了。
[爸,妈,请允许我这样叫你们,我准备去当扫墓员了,我相信,我一定可以找到纾纾的墓,亲口给她说一声对不起,我会用我后半辈子来赎罪,让纾纾原谅我。]
这个决定谁也没法阻拦我,就连我爸妈也只是叹气,最后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好了,今天是入职的第一天。
纾纾,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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